少年制核弹
1994 年 8 月 31 日，凌晨 2:40。
美国底特律郊区的一个中产社区。
一个睡不着的女人，无意间看到街道上，有个人站在一辆车边。
他弯着腰，不知道在干嘛。
女人以为他在偷轮胎，便报了警。
警察赶到后，一个高中生正坐在车里。
高中生宁死不屈的表情激怒了警察。
于是警察二话不说，决定搜车。
他们打开后备箱，没有看到任何偷来的汽车零件。
只有神秘的灰色粉末、小圆盘和圆柱形金属物体、灯罩、水银开关、钟面、矿石、烟花、真空管以及各种化学品和酸。
警察想拿起这些东西，一直不太说话的高中生尖叫起来。
「那些都是放射性物质。」
反应过来的警察也尖叫起来。
他们立刻报告总部，他们可能发现了一颗原子弹。
在这个凌晨，一堆官员被吵醒后又被吓坏了。
在 DPH（州公共卫生部）、DOE（美国能源部）、EPA（美国环保局）、 NRC（核管理委员会）和 FBI 之间的电话里，尖叫声整夜响个不停。
那不是原子弹，不过，是一个核反应堆拆下来的零部件。
是这个被警察抓到的高中生在自家后院手搓的。
他花了 8000 美元，用了几年时间，利用常见商品提炼元素。
然后成功搞出了一个核反应装置。
无任何防护。
研发这个装置的屋棚在事发 10 个月后，检测出的辐射值是正常标准的 1000 倍。
而这，危及到了周围社区近 40 万人的生命安全。
1、10 岁的狂野化学家
大卫·查尔斯·哈恩，1978 年出生。
快乐的少年哈恩
父亲是通用公司的工程师，母亲是个家庭妇女。
他生下来没多久，爹妈就离婚了，又各自找了新伴侣。
但哈恩的童年过得挺好，两边四个家长都对他不错。
哈恩平时和父亲后妈一起住，周末和妈妈后爹一起住。
1988 年，他后妈的爹送了他一本书，叫化学金书。
这是一本指导化学爱好者，做各种家庭试验的书。
就是这本书，让哈恩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拿到书后，他缠着家长给了买了整套的实验装备。
从此哈恩迷上了做各种化学试验。
他选择在自己的卧室里做试验。
一般来说，业余科学家，最多叫民科。
但 10 岁的科学家哈恩，玩得太野，可以叫冥科。
最疯狂的时候，他在卧室里摊开一堆烧杯量筒，同时进行 20 多个试验。
就是这样，哈恩的冥科业务开展得轰轰烈烈。
这个轰轰烈烈是字面意思，起火和爆炸。
随着哈恩对化学试验的兴趣，爆炸性的增长。
也就经常发生增长性的爆炸。
这说明，他的化学知识，已经含有很高的致死量了。
有一天，他爹正在看电视，听到地下室里又传来一阵爆炸声。
他爹已经习以为常了。
于是他爹不慌不忙地看完结尾，喝了口咖啡，才前往地下室视察。
他发现哈恩躺在地板上人事不省，眉毛正在冒烟。
地上散落着容器的碎片。
哈恩刚刚在用红磷做爆炸试验。
看这样子，试验非常成功，这是一次相当狂野的爆炸。
老哈恩把儿子送到了医院，洗了一个月眼睛。
从此禁止他在家里做化学试验。
哈恩表示无所谓，妈会出手。
他去找了自己的亲妈。
一通死缠烂打，拿到了老妈的盆栽棚，作为新的实验室。
这个盆栽棚，非常简陋。
反应堆，就是这个破棚子里搞出来的
简陋好啊，哈恩看到的第一眼就高兴坏了。
因为，他的偶像是居里夫妇。
而居里夫妇的实验室，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是个简陋的棚子。
一位德国化学家慕名探访后，他记录过这个实验室的情况。
那基本上，就是一个马厩和土豆棚的混合体。
哈恩在这个棚子里继续开炸。
不过好在，这棚子在后院，离他妈妈的卧室挺远。
这下更加没人管他了。
就这样，时光如爆炸，哈恩长大了。
到 1995 年，有一件事证明，不到 17 岁的哈恩，化学姿式水平，已经相当高了。
具体是这样，作为一个青少年，哈恩当然想变得更帅。
对那时候的美国白人来说，帅有一个非常非常强烈的显性标准。
那就是变黑。
和海边渔夫差不多的肤色，是最性感的。
哈恩没钱去海边躺着，但他研究了一通，找到了办法。
一个非常牛的办法。
他从当地的屠宰场里，买下刚切下的牛头骨。
然后取出牛的脑垂体。
随后用氯化钾、羧酸等化学物质，从脑垂体中分离出一种促黑素细胞激素。
这种激素只存在于牛的垂体中，它可以导致人类色素沉着增加。
吃了之后，效果像在海滩上晒了半年一样。
哈恩自己服用了一些激素，并声称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效果如何先不说，这个研究，其实挺了不起的。
几乎是哈恩研究出来这个东西的同时，美国几家公司也研究出了差不多的激素产品。
但区别是，他们花了一大笔钱，雇佣了一大堆正经八百的科学家，研究了好几年。
当然，后来他们也赚了大钱。
因为三期临床试验发现，这东西还能治那啥，算是伟哥的竞品。
但哈恩不知道，也不关心这些。
他这个年纪不需要伟哥，自己就能把自己烧死了。
他也从来没想着靠这些去赚钱。
不久后，那个激素他早就忘在脑后了。
因为，他已经研究好几年原子能了。
他准备开个大，搞个大新闻。
具体来说，是搞出一个核反应堆。
2、怎样成为有核家庭
哈恩是怎么转到原子能项目上去的呢？
这就要从美国的童子军说起。
除了做试验，童子军算是哈恩的挚爱。
我简单介绍一下童子军。
这个组织最早起源于英国，后来在美国壮大。
基本上，就是一个灌满了人生鸡汤的戒色吧。
美国很多名人，都曾是童子军。
比如美国总统福特，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电影导演斯皮尔伯格等等。
上初中的时候，为了让儿子不被炸死，老哈恩极力推荐儿子去参加童子军。
推销很成功，哈恩很快就迷上了童子军的生活。
长大的哈恩展示他的童子军奖章
主要是因为，童子军的资料让他接触到了原子能的概念。
其实 20 世纪 5-60 年代，原子能风靡一时。
但也是那时，苏联，英国，美国等国，也都出现过大大小小的核事故。
但当时，美国对核能的宣传策略，一直非常纠结。
为了冷战，他们大力宣传苏联的核攻击能力。
另一方面，他们对本国已经发生的多起核事故，轻描淡写。
而且，童子军与美国原子能委员会密切合作。
在他们的原子能故事里，全是好事。
他们告诉小孩子，无所不能的原子能并不神秘，就是个很家常的东西。
和电差不多，小型原子能家电，很快就会出现在生活中。
比如核面包机、核吹风机和核洗衣机等等。
因此，虽然在哈恩成长的年代，美国实际上有一轮强大的反核运动。
但哈恩对原子能可能引发的灾难，一无所知。
就算偶尔有接触，他也会自动排斥这些「消极的说法」。
哈恩表示，他要为把美国早日建成核谐社会，努力学习。
他是真的在学习，先是画了一个核裂变流程图。
后来又用罐头衣架橡皮筯，做了一个反应堆模型。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哈恩慢慢萌发了一个想法。
为什么我不自己手搓一个反应堆耍一下呢？
在家手搓一个反应堆。
正常情况下，正常的人，都不会有这个想法。
不光是胆子大不大的问题。
也不是懂不懂的问题。
主要是因为，根本搞不到材料。
所有放射性元素都受到严格监管。
但牛皮轰轰的童子军材料里，向哈恩透露了一个秘密。
许多商店里的消费品中，都含有放射性元素。
但具体是哪些东西里面呢？怎么提纯呢？
材料表示，兹事体大，俺不能说。
不过，材料又表示，但是，有别人知道啊。
然后材料就列出了这些人的联络方式。
比如美国能源部啊，核管理委员会啊，爱迪生电气研究所啊，美国核能学会啊之类。
想知道的人，可以写信问他们。
对于写信，哈恩开始是拒绝的。
因为，写信是会死的。
真的，对哈恩来说，写信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
因为他是一个严重偏科的学生，科学课很好，但拼写极差。
我用中文打个比方，你们就明白了。
如果有一天，哈恩想勉励自己，写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那么，基本上，他会写成「好好学刁，夭夭向止」。
所以，不久后，哈恩开始挨个给各大机构写信。
那真的是因为热爱，巨大的热爱。
虽然拼写不好，但哈恩很聪明。
在信里，哈恩自我介绍说，我是一名中学老师，要教孩子原子能知识。
所以为了美国的下一代，请求帮助。
就算这样，一部分收信人也会经常感到奇怪。
这位叫哈恩的中学老师，为什么老是拼不对单词。
但于此同时，哈恩对原子能的专业知识，又部分打消了这些疑问。
只有一个非常专业的研究者，才会问出这么专业的问题。
大体上，哈恩差不多每发出 5 封信，就能收到 1 封回信。
其中有一封回信，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回信者是美国核管理委员会的主任。
他被哈恩老师的热情和责任感，深深折服。
于是他给哈恩老师寄了一个详细的清单。
一一列出了哪些工业和家用产品，含有哪些少量放射性物质。
所以，现在，哈恩决定来真的。
他要让他们家，成为有核家庭。
通过主任的帮助，他已经确定了工作的路线图。
并不复杂，只是要搞到一些不太常见的材料。
其中一部分材料，就是 46 年前的曼哈顿计划里，用来搓原子弹用的。
最牛的地方在于，作为一个高中没毕业，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孩，哈恩很快就搞齐了所有材料。
3、后院手搓核反应堆须知
哈恩不想搞原子弹，他只想搞出一个增殖反应堆。
搞这个，就要先做一把中子枪。
用中子轰击钍 232，裂变出铀 233 ，维持连锁反应。
当然，这事不容易。
所以在开始之前，哈恩竭尽所能，对盆栽棚实验室进行了改造。
主要是涂一层新的白色油漆。
在墙上贴了一张彩色的元素周期表图表。
在地板上铺了一块棕色地毯。
空气的通风、过滤，靠老天爷自己刮风。
幅射监测，靠一把不知道好不好用的旧盖革计数器。
防护装备，靠一个自己做的铅雨披。
在造反应堆的过程中，哈恩的笔友，那个主任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在两人的通信中，主任告诉哈恩所需的一切。
首先，他要搞到铍和镭，这是制造中子枪的基本元素。
当时他并不知道，铍可以用来制造原子弹，吸入后会致癌。
曼哈顿计划中，组装原子弹的工人中，有八人死于铍尘引起的癌症。
铍非常难搞到。
但爱作死的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坏的。
没过多久，哈恩就在当地社区学院的实验室里搞到了铍。
下一个是镭。
这个就好搞多了。
这里插播一个冷知识，有一段时间，美国到处都有这种危险的元素，镭。
1902 年，居里夫人发现了镭，一种能在黑暗中发出幽光的放射性元素。
这玩意儿，bulingbuling 的，让很多人觉得它拥有神秘的力量。
于是，美国商人们，很快开发出含镭的饮水杯，含镭的温泉浴，含镭的牙膏、化妆品和面膜，甚至还有含镭的内裤，说是可以帮助优生优育。
那真是无微不至。
镭成为美国的时尚
这些产品中，有含镭的夜光漆，用在钟表、汽车和飞机的仪表盘上。
相当长一段时间，美国女孩们最时尚的妆容，是化一个含镭夜光油漆妆。
去混夜场的时候，那叫一个拉风。
镭的强放射性，后来导致了很多人出现各种可怕的状况。
不过这是另外一个故事，这里先不说了。
总之，哈恩在一家钟表店里，买了一个老钟表，从而搞到了镭。
中子枪准备完毕，现在，哈恩需要铀。
中子轰击铀，就会引发核反应。
他注意到，捷克有两家公司出售小型铀样品。
一家卖给商业和大学买家，另一家卖给博物馆和标本收藏家。
顺便说一句，二战时，希特勒想要研发原子弹，所需的铀，就是捷克公司提供的。
花了 140 美元，哈恩得到了铀矿石。
但他沮丧地发现，他无法分离和浓缩 U-235。
这不是哈恩一个人的烦恼。
所有想要制造原子弹的国家，都需要分离和浓缩 U-235。
这需要非常昂贵和复杂的设备。
曼哈顿计划，有 54 万人参与，用了三年时间，花了 25 亿美元，才解决这些问题，搞出原子弹。
哈恩想用一己之力，在一个破棚子里完成这个任务。
这真的太过分了。
所以，他没成功。
不过，也好在没成功。
而且，如果他真的获得了铀 235，并使用了功能正常的中子枪。
他就会生产出钚。
这是人类折腾出来的、已知的最致命的物质。
以哈恩的操作来看，他会把这东西，放在冰箱里冰淇淋的边上。
这会导致一场真正的灾难。
不过，虽然没有铀，但通过笔友主任的无私指导，哈恩知道怎么搞到替代品。
从二氧化钍中提纯钍，能起到差不多的作用。
主任还告诉哈恩，早期的煤气路灯的灯罩里，有微量的这种元素。
哈恩想办法买了几十个废旧灯罩，然后真的提炼出了钍灰。
为了表示庆祝，他把这个放射性材料，找个塑料袋子一装，就带到学校里去了。
主要是用来炫耀。
同学们都觉得，哈恩不知道哪里抓了把灰，然后就来吹牛。
于是哈恩带着不服气的小孩，跑到一间没人的教室里。
然后，他打开塑料袋，接着拿出出一个盖革计数器，凑近袋子。
计数器马上跟疯了一样的响起来了。
小孩们吓坏了。
哈恩合上塑料袋，又告诉他们，钍释放出的阿尔法粒子无法穿过塑料。
所以现在很安全。
后来，美国官员检测后确定，把钍提纯到自然界水平的至少 9,000 倍。
而超过 170 倍，就需要严格监管了。
现在，万事具备，哈恩决定，完成最后一步，组装增殖反应堆。
动手之前的那个晚上，大卫独自坐在后院，凝视着满天繁星的天空。
当时，他的内心 OS 大概是这样的。
如果一个人，10 岁就开始疯狂的做化学试验。
我都不敢想他以后会干点什么。
大概是搞个核反应堆吧。
那么，现在他已经是 16 岁半高龄。
是实现的时候了。
于是哈恩披上他的铅雨披，动手了。
然后，他成功了。
他引发了核反应，转化出了放射物质。
刚开始哈恩很兴奋，但很快，他第一次开始害怕。
因为他的盖革计数器，一直一直一直叫个叫个叫个不停不停不停。
比他还兴奋。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玩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过头。
而且，辐射水平一直在持续升高。
刚开始是进了棚子，计数器才尖叫。
后来变成人一进院子，计数器开始狂叫。
哈恩害怕了，他希望是盖革计数器坏了。
所以他找人重新校重了它。
第二天，他拿着修理后的计数器去他妈妈家。
但在离他妈妈家还有五个路口的远处，计数器就开始疯狂尖锐地鸣叫。
哈恩表示，我后悔了，我不玩了，我要拆了那东西。
他戴上防毒面具和手套，取出钍灰，放在鞋盒中，藏在卧室的壁橱里。
把镭、镅和铍分别装在单独的玻璃罐中。
几罐装钍灰的牛奶罐存放在地下室。
其它剩余设备，他准备带到他爸爸家。
然后再怎么搞，他还没想好。
于是半夜，哈恩忙着把东西装进汽车后备箱。
一个睡不着的邻居发现了他，以为他是个小偷，于是报了警。
然后，就是开头的那一幕，他被警察抓住了。
哈恩被扔进一间牢房，而警察试图确定，手搓原子弹违反了哪条美国法律。
与此同时，当地政府公共卫生部 ，连夜派出了一个小组，来查看后备箱里的东西。
好消息是，这些东西不是原子弹。
坏消息是，这些东西具备极强的放射性。
这一发现自动触发了联邦幅射管制应急响应计划。
于是，另一个小组去哈恩的父亲家检查，还有没有别的放射性物品。
好消息是，那里没有发现任何辐射痕迹。
坏消息是，警察不知道，哈恩的核实验，全是在他妈妈家的院子里进行的。
而他妈妈家的地下室和卧室的壁橱里，现在，还放着大量其他放射性物质。
警察并不知道哈恩还有个妈。
哈恩也不说，是因为他妈妈身体不好，精神脆弱。
他爸爸也不说，是因为他讨厌前妻，不想提到她。
总之，根据美国法律，哈恩携带了危险物品，但没有炸弹。
因此，最终，警方将哈恩交给父母看管。
这个故事本来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可是有一位检查的官员，纯粹是出于好奇，多问了几个问题。
他对一个少年，能够获得像钍这样严格控制的元素感到惊讶。
他什么都没有问出来，直到三个月后，这位官员又打电话给哈恩。
电话那头，有人告诉他，哈恩不在家，
他在他妈妈家里。
他还有一个妈妈？还有另一个房子？
于是，大群人员，又紧急冲到了他妈妈家，对盆栽棚进行调查。
检查棚屋
这些人来到这里，发现棚屋狼藉不堪，布满蜘蛛网，垃圾遍地。
到处都是超标的放射污染。
棚子的内墙上，哈恩还写了各种标语，还全是错别字。
比如把 Caution 拼成了 Caushon。
用中文比喻，就相当于「严重井告，务必孝心」之类。
棚子里随便发现的一个罐子，比正常水平辐射高出约 1000 倍。
其实更可怕的是，人们无法得知，哈恩实验时真实的放射性水平。
不久之前，哈恩的妈妈害怕政府会铲平他们的房子。
所以他们找到了哈恩藏起来的材料，扔到了垃圾中，然后埋进了当地的垃圾填埋场。
事后的一项官方评估报告说，实验可能释放出的放射性尘埃和辐射，会让近 40 万附近居民处于危险之中。
棚子里的钍尘，可能会导致肺癌或胰腺癌的风险。
而镭会削弱免疫系统并导致贫血、白内障、牙齿骨折、癌症和死亡。
但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政府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他们甚至都不能逮捕哈恩。
因为他居然没有违法。
清理工作结束后，美国环保署建议，哈恩应该进行一次尸体，噢不，身体的全面检查。
但哈恩拒绝了。
不久后，哈恩通过申请，成功拿到了童子军的原子能奖章。
他表示，不，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这是我身为一个童子军应该做的。
当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胸前的童子军奖章，更加闪亮了。
这真是让人鼓舞。
另一位调查的官员，在事后接受采访时，对哈恩表示了钦佩。
他说，哈恩并没有建造一个可用的增殖反应堆，远远没有。
但他确实赤手空拳，用家用设施，引发了一种核能生产形式。
这钦佩对哈恩来说，意义不大，哈恩此后的日子过的不好。
他本来有个女朋友，这事发生后，女友和他分手了。
在学校里，他多了一个新外号，叫放射性童子军。
有一天，他拿着一个气球走在学校里，校长看到后以冲刺速度跑过来。
没收了气球。
校长觉得，说不定这气球里, 有什么化学气体，然后哈恩又搞出什么妖娥子。
两年后，哈恩的母亲因为精神疾病的折磨, 在厨房开枪自杀。
虽然哈恩在老妈家里到处乱塞放射性物质, 但他表示, 他深爱着他的母亲
这一年年底，哈恩毕业后加入了美国海军, 在核动力航母企业号上服役四年。
服役时，他要求参观船上反应堆的请求被拒绝, 而且被禁止靠近。
他在企业号上的主要任务, 是清扫甲板和削土豆皮。
再之后, 他还试图联系核管理委员会，询问一些信息。
但在这个委员会, 如果把大卫·哈恩这个名字，输入计算机系统, 会触发全系统的安全警报。
当年指导哈恩的主任已经退休, 对哈恩的事, 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评论。
2016 年，38 岁的哈恩因为酒精和药物过量, 在老家去世。
哈恩的一生就到这里，不过, 他的故事并没有结束。
不过, 是另外一种版本。
这会让人感叹，人生是多么的不公平。
4、悲伤而褪色的美国梦
被幅射的哈恩
美国的高中生, 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生物。
美国总统杜鲁门，就是个高中生。
别人造了个原子弹，他拿去扔到日本岛上去了。
哈恩, 也是个高中生。
自己手搓了个反应堆, 坑死了无法得知数量的人。
不过这个故事，还有个不同的版本。
1994 年, 哈恩正在盆栽棚里作大死的时候, 阿肯色州，一个名叫泰勒·威尔逊的孩子出生了。
他也从小就爱原子能。
2005 年, 泰勒 11 岁，他在书店里看到了一本介绍哈恩的书。
读完后，他大叫一声，我行我也上。
他的父母比哈恩的更有钱一点, 可能也更胆大一点。
他们全力支持了泰勒的想法，让他穿着正规的防护服, 在车库里试验。
泰勒 14 岁时，也折腾出了个反应堆, 随后他得到了物理学教授的指导。
再然后，他拿到了各种奖金, 赢得了各种比赛。
曾经和哈恩打过交道的美国能源部, 向泰勒提供了专项奖金支持。
现在，他是个正经的核物理学家。
同样是玩原子能，同样是在家里折腾，同样是以一已之力, 让自家成为有核家庭。
但和光鲜亮丽的泰勒威尔逊相比，哈恩的经历，像个悲伤也褪色的美国梦。备案号:YXX1zYjOkaycl89R69fB0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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